政协的意义在哪里？

2014年3月3日 大公网

首先，我向中国昆明的遇难者们默哀。
 

　　说说此刻的感言。

　　中国是复杂的国体，举世瞩目，争议相随。既然如此，“多事”恐怕已经常态化，这种局面将持续下去，政府和人民要继续做好心理准备。

　　那么，为了实现尽可能的和平与繁荣，维护每一个合法公民应有的权利与尊严，本着公正、法治、民主的制度建设不可或缺也迫在眉睫。希望这是当今中国社会的底线与共识。

　　既然中国已经成为国际社会中不容忽略的崛起力量，又是世界性的话题，那么，我们外国人也应该端正态度，抱着当事者意识去参与围绕中国改革的讨论和建设议程，而不要陷入盲目无情的旁观者。

但愿自己带着这样一个当事者状态，从太平洋的对岸认真关注中国“两会”上即将发生的一系列议程。

　　政协3月3日开幕了。

　　我也看了政协新闻发布会。发言人吕新华先生很幽默，谈及最新反腐动态时更是如此。吕先生毕竟用“官方语言”进行表达，所以有些提问难以处理。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对于中国政治，包括内政与外交，在有关部门处理党政军事务的过程中，所谓“个人”能够去发挥作用的空间似乎变得大一些。在我看来，这对中国内部以及中外之间的交流和理解来说是利大于弊。缺乏趣味的政治永远得不到选民的应有关注与热情参与的。

　　前两天，有朋友问我，“加藤，在你看来，政协的意义在哪里？”

　　我想了半天，发现了一件特别惊人，而且惭愧的事实——实话实说，到底什么是政协，政协在干什么，政协的意义在哪里，我很不清楚。

　　如果说日本的国会，我大概清楚：国会议员是立法人员，被选民选出来的国会议员替老百姓立法，并让他通过或不通过，间接反映着是老百姓对国家建设的渴望。其中最重要的恐怕是围绕预算的讨论，毕竟，预算来自征税。征税权是统治者的“霸权”。最容易具有暴力性质而敏感，产生争议的政治议程。老百姓辛辛苦苦工作缴纳的税金被政府随随便便地滥用，我相信没有一个纳税者是愿意服从，忍受这样的政府的。

　　鉴于对政协理解比较模糊，于是我很着急地访问了政协网站。看到的简介称：“人民政协是中国人民爱国统一战线的组织，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重要机构，是中国政治生活中发扬社会主义民主的一种重要形式……”这是中共的语言，作为外国人的我难以看懂，并真正了解实质内涵。

　　不过，我从该网站人员组成一项看到，常务委员名单里有贾庆国和曹其真两个名字。贾老师是我毕业的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老师；曹女士是澳门前立法会主席，两位长辈，我认识，均交流过。毕竟自己请教过的老师担任着常务委员，而且，贾老师来自中国民主同盟，曹女士是澳门特邀人士，两位在政协里的角色都不是共产党员。从这点看，我对“政协”两字能够产生一些亲近感，因为我也不是共产党员。除此之外，政协委员里还有除了天天忙于政务以外的广泛社会人士，比如我原来在央视一起做节目的白岩松老师、体育运动员刘翔和姚明等。

　　两会到来，很多日本人和西方人也问我有关“政协”的话题。虽然至今我也没能够很清楚地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去传达“政协”的内涵与作用，但据我表面的理解，在当前中国政治社会里头，政协还是带有一些“权威主义下的百家争鸣”之作用吧。许多大家熟悉的公众人物从各自的立场和角度向中国政治这一大家既熟悉、又陌生的对象提出问题，进行讨论。而公众人物在自己发言的过程中不可能不考虑所谓公众的情绪和态度，从这一点来说，哪怕是一点点，政协无疑带有一定民主化的政治协商功能。

　　更进一步讲，讨论的过程通过互联网得到广泛的传播，使得政协会议产生互动感和相对的透明度。在这个意义上，正是因为科技的发展所带动的互联网传播的配合，其会议才能够带有协商的特点和公众的色彩。

　　至于政协讨论什么最重要？我认为，如前所述，在政治议程里面，“预算讨论”才是核心，也是统治者最有义务向纳税人公开，详细地说明的。预算的公开象征政治的公正。我知道，预算的讨论是由人大负责，合理的分工是必要的。但在公众眼里政协应该离人大稍微亲近一些也是现状，既然如此，我个人希望那些有知名度和传播力的政协委员能够好好讨论与预算的来源、用处、评估有关的公众议题。

　　（作者 加藤嘉一为旅美的日本学者、中国察哈尔学会研究员。）